但这种清醒的时候也不多,时间一到,就有人进屋给他打药。
他能勉强看到,对方戴着帽子,口罩,看不清脸,只露出一双眼睛。
最让石磊心悸的是,这双眼睛他如此熟悉,漂亮的丹凤眼,眼尾还向上微微挑起,充满了女人特有的风情,是夏颜的。
石磊想问夏颜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,但他发现自己连开口说话都不能。
药物一注射进体内,药力一发作,他很快就陷入到昏迷中。
有一次,他被屋外剧烈的争吵声弄醒。
“够了,让他回去吧!他更严重了,不回去会死的!”
“不行,你不要自作主张!听我的……”
似乎是一男一女在争吵。
石磊能感觉到,这二人争吵的中心是自己,女人的声音他很熟悉,是夏颜的,但是男人的声音……
可能是因为情绪激动,女人的声音比较大,他听得比较清楚,但是男人压抑了自己的情绪,说话声音比较小,石磊听不清楚。
似乎意识到石磊清醒的时候要到了,这时,门又开了,依旧是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给他打针。
石磊发现,每次给自己打针的都是这个人,不是夏颜,是个男人。
石磊一直发烧不退。
他知道应该是伤口大面积感染了。
对方有控制他神智的药,却没有治疗伤势的药,看来,这场局面也是对方没有意料到的。
石磊知道,自己再待下去就是等死。
不行,一定要逃出去。
可是被药力控制了,他要怎么逃?
但时机还是到了。
石磊再次在药力间隙恢复些许清醒,这时,他发现自己身体一颠一颠地,在节奏地在动,四下里有凉风吹来,睁眼就看到天上的星星。
他在户外。
在驴车上。
因为他听到驴的叫唤声。
他们要转移他?
石磊知道自己的状态很不好,再不治疗,不用对方动手,估计也会没命。
就在他迷糊乱想的同时,驴车停了下来。
接着,有人搬动他的身体,把他放在沙地上。
然后,那人赶着驴车离开了。
没有被注射药物,石磊越来越清醒了,他发现,自己四肢能动弹了。
但饶是如此,药的后劲还是挺大的,一时半会,石磊还是动弹不灵活。
药力解除身体的禁制,是从眼皮开始,他能睁眼,然后头能转动,再接下来,手脚慢慢恢复知觉,但距离能自如走动,还差挺远的,石磊只能直挺挺躺着。
还好,没有遇到野狼啥的,要不然,他这个样子,只能交待在这里了。
夏颜,她怎么了?
受到谁的控制了?
石磊细细回想,自己清醒时看到夏颜的样子,猛地,他心内一动:事情,有点不对劲呀?
就在这时,他依稀听到远处传来一阵异响。
仔细一听,是哭声,还是女人的哭声。
是谁?
哭得这么撕心裂肺?
不对呀,这声音太熟悉了。
石磊楞了楞,哭声是夏颜的。
她在哪里?
为什么这么哭?
方才还不疾不徐,等着身体恢复知觉的石磊,真切听到了夏颜时断时续、痛彻心扉的哭声,他急坏了,开始尝试着挪动身体。
这个过程很艰难,他现在仰面朝天向上,首先要把自己翻过来,然后再慢慢向着声音的方向爬去。
石磊现在知道一只乌龟仰面朝天要翻身是如何艰难了,因为他现在就是这样。
先蹬腿,再伸开手做划水状……
好不容易,他终于把自己从仰面翻成了趴着,然后,他就开始慢慢地向着声音的方向爬去。
这时他发现,这里离上回吉普车翻车的地方不远,这么多天,他追了一圈,又回到了起点。
他只希望夏颜在他到达前不要离开,要不然,他被抛弃在这里,也是死路一条。
虽然腹部感觉不到疼痛,但是他爬过的路上,沿途洒下了星星点点的血迹。
囚禁他的人没有处理好他的伤口,估计只是给他上了止痛药,所以这一爬,腹部直接接触地面,包扎好的伤口又渗出血来。
所幸,药力正在逐渐失效,石磊慢慢能站起来走了。